长津湖:第20军三名战士冻伤被俘,险暴露作战计划,美军死活不信
1950年10月26日发生的一件意外事件,让坐镇西线战场指挥的彭老总眉头紧锁,这一天夜里,志愿军第42军第124师370团的一个运输排,奉命给前沿的某营运送弹药和干粮,结果在黑暗的山区里迷了路。就在他们苦苦辨认方向转来转去时,发现前面山沟里有几间茅草屋,里面还有若隐若现的火光,运输排长此时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:他简单地认为那里一定是朝鲜老百姓的所在,于是在没有判明敌我的情况下,贸然地叩门问路。
不料里面却是正在宿营的一个整排韩军士兵,双方短暂的惊愕后随即爆发枪战,仅有20人和5支步枪的第370团运输队,在30多支M1步枪和卡宾枪的疯狂射击下很快失利,结果除几个人脱险外大部分被俘。被俘的十余名志愿军战士,很快被送往元山美第十军的军部,军长阿尔蒙德少将当即大惊失色,一边命令将战俘押上飞机转送东京,一边急电麦克阿瑟:北方发现大规模建制的中国军队。
对于“志司”来说,这一事件确实是个不大不小的灾难,因为志愿军虽然在10月25日打响了歼击美韩军的第一枪,但是并未引起敌人足够的重视,麦克阿瑟狂妄地认为,中国出兵仅仅是“象征性”的。而第42军出现的十余人被俘事件,极有可能暴露志愿军四个军25万人马已经入朝的讯息,难以达成后续对敌打击的突然性,美韩军甚至可能就此停止北上,也就难怪彭老总忧心忡忡了。
事实证明彭老总多虑了,麦克阿瑟昏头昏脑依旧,因为远东美军总司令部(兼联军总司令部)情报处长威洛比少将完成审讯之后,最终提交的报告判断:中国军队的数量不会超过5000人!
一、麦克阿瑟不相信中国出兵是有充分理由的。
许多读者甚至是历史学者,对麦克阿瑟战争初期表现出来的拙劣战略眼光和指挥水平,都感觉到非常不可思议,甚至有人说他“得了某种病症”,总结来说就是狂妄外加偏执,其实多多少少有点冤枉这个70多岁的老头。一方面,是1950年9月仁川登陆的冒险成功,让麦克阿瑟在西方军界的声望达到了顶点,不仅没有人敢于质疑他的军事权威,也让他自己飘得一塌糊涂;另一方面,是麦克阿瑟的判断在军事上并非一点站不住脚。
那就是志愿军10月份出动的时机,在美国人看来是有违军事常识的,这位陆军五星上将之所以拒绝相信中国军队会大规模入朝参战,其所秉承的战略理论是:中国军队参战的最好时机,要么是人民军打到“釜山防御圈”即将取得全面胜利的时刻,要么是在他实施仁川登陆后人民军腹背受敌的节点,前者是可以一蹴而就,后者是局面尚有可为。
因为到了1950年的10月下旬,麦克阿瑟指挥下的“联合国军”已经完全占据战场主动权,人民军的血基本流干,美韩军主力距离鸭绿江也仅仅几十公里,中国军队此时参战无异于羊入虎口,在军事上是完全说不通的。情报处长威洛比少将也给出了同样的结论:“从战术的观点上看,由于节节胜利的美军各师全面投入战斗,因此,进行干预的黄金时间看来早已过去,如果中国计划采取这一行动,很难设想会把它推迟到北朝鲜军队的残部气数已尽的时候”。
正是基于这样的判断,尽管发生了42军少数人员被俘的事件,到志愿军第一次战役结束后的1950年11月5日,麦克阿瑟大脑仍然未能清醒,既然判断对手兵力有限“并不是一支不可侮的力量”,那么美韩军在第一次战役中被干掉15000人只是个“意外”而已,只要投入足够的力量重新发起进攻,那么饮马鸭绿江只在旦夕之间。
关于志愿军入朝的时间点,了解关于抗美援朝下决心过程的读者,其实是心里有数的,其中涉及到多方面的因素,也包括我们在抉择上的艰难,这里就不展开说明了,总之阴差阳错让麦克阿瑟脑袋里面生成了一堆浆糊。尽管第一次战役中美韩军遭受了惨重损失,然而当志愿军主力打完就撤后,美军高层不仅没有判明对手的实际力量,反而更加猖狂起来,愈发认定我们的抗美援朝仅仅是“象征性”的。
我们的彭老总正是充分利用了敌人的自大和错误心理,在第一次战役胜利结束后反而故意示弱,命令志愿军主力稍稍后撤,全部隐蔽集结于公路两侧的山地间,以便诱使美韩军继续盲目北上,然后再一鼓聚歼。
二、长津湖战役爆发之前的战场态势概述。
经过半个月左右的调兵遣将,美韩军地面部队已增加到33万之众,连同海空军的力量足足超过了40万的兵力,麦克阿瑟自信心极度爆棚,11月24日他亲自视察了第八集团军司令部,同时宣布发起“圣诞节攻势”,并对在场记者吹嘘道:我左翼部队(沃克的第八集团军)的强大攻势将势不可挡,任何抵抗都是软弱和没有希望的,我右翼部队(阿尔蒙德的第十军)有强大的海空军配合,左右两翼在鸭绿江边的会合,在某种意义上,就是战争的结束。
对应敌人的所谓“圣诞节攻势”,志愿军所发起的就是抗美援朝第二次战役,由于美韩军是左右两翼同时北犯的“钳形攻势”,所以第二次战役分为东、西两个战场,而长津湖战役正是第二次战役的东线部分。在西线战场,彭总集中了先期入朝的第38军、第39军、第40军、第42军、第50军和第66军,共六个军十八个师23万余人的兵力,隐蔽集结在半岛北部山区,拟将美第八集团军主力诱至大馆洞、温井、妙香山一线加以围歼。
而在东线战场,彭总拟将美军第十军诱至旧津里、长津一线,然后以国内增援上来的第九兵团三个军12个师15万大军,秘密将其分割包围最后加以消灭,所以两个战场是相辅相成的。就军事常识来说,如果西线美第八集团军孤军北上,则其右翼必将完全暴露(左边毕竟靠海),要说麦克阿瑟基本的指挥能力还是具备的,为此命令阿尔蒙德的第十军要跟第八集团军“齐头并进”,进而保护第八集团军的侧翼。
1950年11月25日,志愿军已经在西线战场打响,开始痛击美第八集团军。然而,由于宋时轮兵团的开进速度在风雪和严寒中受到很大影响,并未在这一天按时抵达预定战场,此时美第十军主力陆战1师大部、步3师和步7师各一部,已经推进到长津湖地区,不仅有迅速前出到江界的危险,还直接威胁到了西线第42军的侧背,所以“志司”迭电第九兵团,务必火速赶到预设战场,立即对窜至长津湖的敌人发起进攻,以免东西两线的敌人合流。
军情紧急,第九兵团过江后以第27军和第20军担任前卫,26军随后跟进,顶风冒雪向长津湖进发,同时该兵团还必须隐蔽行踪和战役企图,否则美军一旦发现有大部队袭来,肯定会掉头南逃。
三、麦克阿瑟的前参谋长阿尔蒙德可谓“盲人骑瞎马”。
东线美第十军的作战主力,当然是王牌部队陆战第1师,不过美军内部的矛盾也很复杂,首先,军长阿尔蒙德是陆军将领,他指挥第十军所属之步3师、步7师或者是韩军都没有问题,但是陆战1师作为海军陆战队的“头牌”,骨子里更亲近海军一些,虽然暂时被划归第十军指挥,陆海军之间根深蒂固的矛盾还是存在的,直白点说,陆战1师不那么听招呼。
其次,尽管58岁的阿尔蒙德是麦克阿瑟的亲信,但军衔不过是个二星陆军少将,而57岁的陆战1师师长史密斯,曾经官拜陆战队副司令,军衔也是海军少将,衔级是基本一致的。最后一点也很重要,阿尔蒙德是远东美军总司令部的人事部长出身,1948年才晋升为参谋长,他长时间混在麦克阿瑟身边,作为军事主官的实战经验几无,还沾染上了盲目自大的臭毛病,对战场情况的感知很不敏锐。
阿尔蒙德少将无条件支持麦克阿瑟的判断,那就是中国不可能出动大批部队援朝,所以第十军的当面也不可能出现大批中国军队,遂要求史密斯按计划迅速推进不得延误。
诚然,美国军官不全都是麦克阿瑟、阿尔蒙德之流的好大喜功者,史密斯就是个比较老道的职业军官,太平洋战场上他曾是陆战步兵团的团长,作战经验十分丰富,对于陆战1师前方面临的茫茫高原和雪地,他有一种本能的不详预感。而对于阿尔蒙德少将的命令,史密斯表面上服从但心里比较抵触,主要原因就是前方的敌情不明,陆战1师如果盲目开进,万一掉进中国军队的陷阱怎么办?所以嘴上答应,陆战1师实际的推进速度却慢如蜗牛。
陆战1师是10月末从朝鲜东海岸的兴南港出发的,行军顺序是:以陆战第5团两个营、陆战第7团全部和陆战炮兵第11团两个营组成前卫战斗群,由陆战第7团团长利兹伯格上校统一指挥,师部附直属队随后跟进,陆战第1团担任后卫。1950年11月10日,陆战1师先头部队通过水门桥进抵古土里,此地距离下碣隅里还有15公里,从兴南港到古土里不足100公里,陆战1师坐着汽车和坦克整整爬了十三天!
这种蜗牛般的前进速度是阿尔蒙德无法忍受的,坚持认为史密斯是有意避战,为此在电话里挖苦这名陆战队师长:“我们仍然要进攻,仍然要直捣鸭绿江,不要让几个中国洗衣匠挡住你们”!同时转达了麦克阿瑟的最新命令:陆战队,进攻!
四、陆战1师被驱赶着战战兢兢爬到了长津湖。
笔者反对关于过分吹嘘史密斯军事能力的论点,他实在算不上什么名将,也就是中规中矩的军事水准,实际上如果陆战1师行动迅速,本可以在九兵团到达之前就突进到江界(看看时间就清楚了)。然而史密斯的战前判断是,西线第八集团军的最右翼远在德川,与东线之间有近百公里的距离,根本无法跟第十军形成有效协同,这就意味着陆战1师的侧翼完全暴露。而部队推进得越远,补给线和后路被切断的可能性越大,在没有判明东线的真实情况之前,陆战1师必须以“安全”的速度前进。
对于陆战1师的乌龟爬,阿尔蒙德军长大为光火,每天都来电催促,内容千篇一律:“前进,迅速前进”,史密斯不胜其烦,但是又不好公开顶撞,于是写信给海军陆战队司令凯茨将军抱怨:“我对第十军在战术上的判断力,和他们制定计划的现实性没有什么把握,他们是在百万分之一的地图上制定计划,我们是在五万分之一的地图上执行任务”,史密斯在谈到对陆军将领们的看法时,一腔怒火地发泄道:
“这帮家伙不是极度乐观就是极度悲观者,没有什么中间状态可言”!
史密斯在长津湖战后,曾经放过马后炮:“长津湖地区根本不适合军事行动,就算是成吉思汗也不会想去征服它”。那么长津湖地区究竟是什么样的地理环境呢?长津湖是半岛北部最大的湖泊,位于盖马高原东北部,由发源于黄草岭(东西战场分界线)的长津江在柳潭里和下碣隅里之间形成,然后再汇入鸭绿江,高原气候,山路狭窄,确实不利于美军的机械化作战。可问题是,既然知道长津湖地形的险恶,陆战1师为什么逤巡不前坐失戎机?
换句话说,如果史密斯指挥足够果敢的话,要么就率部迅速前出江界,避开长津湖地区的不利地形,要么就干脆趴着不动,盘踞在古土里和水门桥附近保持进退自如,然而在麦克阿瑟和阿尔蒙德的催逼下,陆战1师不但动了,而且还动得瞻前顾后。至11月26日下午,陆战1师的前卫战斗群到达长津湖北端柳潭里,师部和直属队进至南端的下碣隅里,而后卫团还滞留在古土里一线,距离那座有名的水门桥仅仅6公里,整个师的序列形成了一条长蛇阵。
可以发现,史密斯完全摆出了一副发现不妙就撤退的架势,这是典型的首鼠两端,哪来的什么名将风范?对于陆战1师的磨磨迹迹,麦克阿瑟不满,阿尔蒙德恼怒,甚至西线的第八集团军司令沃克也跟着着急上火,他曾经专门飞到陆战1师的司令部催促,然而史密斯根本不买账,他给部队下达的命令是:放慢和停止前进的速度,等我们的部队真正会合再说。
11月25日这一天,西线美第八集团军在遭到了志愿军六个军的猛烈攻击,被打得鸡飞狗跳,迫切需要第十军以有力部队向西驰援,东京和元山两个司令部的急电雪片般飞来,史密斯仍然不紧不慢地向阿尔蒙德报告说:“在目前的情况下,我认为继续进行进攻战斗是不明智的,我们现在是为我们的生存而战,在弄清情况以前,有必要在所在的地区采取守势”。
还没有发现志愿军的大部队,陆战1师就已经“为生存而战””,这种奇谈怪论把麦克阿瑟和阿尔蒙德的鼻子都气歪了,只好一个劲督促陆战1师火速推进,以便配合第八集团军的所谓“攻势”。至11月26日,西线美第八集团军已经全线崩溃,各部队正在拼命后撤中,然而无论是东京的总司令部、元山的第十军司令部还是新安州的第八集团军司令部,没有任何人向史密斯通报西线的糟糕局面。
美军内部的矛盾,以及史密斯自恃军种特殊而多次抗命,引发了多个上司的不满,使东西两线美军做不到互通有无,也注定了陆战1师要被揍得鼻青脸肿。
五、第20军也意外出现了三名战士被俘的事件。1950年11月26日的夜里,陆战1师前卫战斗群指挥官利兹伯格上校报告,他的部队在柳潭里附近抓获了三名几乎冻僵的中国士兵,查明番号为“第20军”,史密斯接到电话当时就抽了,这是一个新的军级番号,说明前方一定有大兵团建制的中国军队。而利兹伯格上校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史密斯眼前发黑:根据审讯的口供,有两个中国军将要进攻陆战1师,同时还将攻击下碣隅里,切断美军逃出长津湖地区的退路。这一事件多有书载,笔者是持相信态度的,1950年的志愿军部队中,“解放战士”的成分占比很大,被俘后出现个别意志不坚决的分子并不意外。史密斯对口供半信半疑,一方面是源于他不详的预感,宁愿选择相信,另一方面就军事常识来说,这么准确的大兵团作战方案,又确实不是普通士兵可以掌握的,即便是个连长、营长,都未必知道如此精确的战役级部署。史密斯估计,按照中国军队的编制,两个军至少有80000人的兵力,如此庞大的部队调动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征候?那得有多少人马车辆?开玩笑嘛。考虑再三,史密斯还是向军司令部进行了汇报,并且要求同意陆战1师停止前进,俟查明情况后再向北深入,结果他等来的,是怒气冲冲乘坐直升机到达下碣隅里的军长本人,阿尔蒙德对史密斯的抗命已经忍无可忍了。两个人见面后,军长强硬地给师长当面下达了命令:陆战1师必须立即前进,而且还要兵分两路,一路向北按奔袭原定目标武坪里,一路向西配合第八集团军的作战,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。史密斯试图向这位上司解释,又发现了一个新的军级对手,阿尔蒙德轻蔑地笑了,他告诉海军少将,接到陆战1师的报告后,远东空军和海军的大批侦察机已经奉命出动,一直飞到了鸭绿江渡口,所有的回报都只有一个答案:确实没有发现大兵团接近的痕迹!至于陆战7团审出来的口供,完全是中国军队虚张声势的把戏,你史密斯不能怯战,作为海军陆战队王牌的陆战1师更不能怯战!美国空军对自己空中侦察的能力颇为自信,他们传递给阿尔蒙德的信息,非常像电影《大决战》里面廖耀湘的台词:“我兵团畅通无阻,畅通无阻”!史密斯反唇相讥:“在据说已经已经出现三个中国师的情况下,在难以生存的严寒中,陆战1师主力迅速向武坪里方向前进是没有必要的”,阿尔蒙德彻底被激怒了,以直接向麦克阿瑟报告相胁,痛斥陆战1师的抗命行为。史密斯知道胳膊扭不过大腿,继续抗命搞不好就得被“撤职查办”,于是憋出了三个条件,并且很委婉地说,如果阿尔蒙德不能满足这些条件,陆战1师还是无法发动进攻:第一、军司令部增派有力部队,全面警戒补给线,保障陆战1师的后方安全和运输畅通。第二、军司令部加大运输力度,在水门桥以北给陆战1师储备足够的军需。第三、马上在下碣隅里修建简易机场,以备运走伤员和应急运输。阿尔蒙德无奈之下只能妥协,答应完之后还惊讶地问道:“怎么会有伤员”?史密斯看着这位上司,哭的心都有了,他在日记里愤怒地写道:“他居然不承认会有伤亡”。尔后的事实证明,史密斯的谨慎和小心,也确实挽救了陆战1师可能全师覆灭的命运,仅下碣隅里简易机场就运走了4400名伤员。六、志愿军第九兵团的隐蔽开进堪称军事奇迹。尽管迫使阿尔蒙德答应了自己提出的条件,也看见了空军的侦察报告,史密斯仍然感觉心里没底,11月27日天一亮,就亲自乘坐一架直升机从下碣隅里向北飞去,一路上他和参谋不断用望远镜观察地面情况,搜寻着志愿军的踪迹。不过结果令他很是失望,下面的盖马高原上狂风怒吼,风卷起雪粉迷茫一片,看不见哪怕一个人影,更没有大部队行军的痕迹,史密斯也感觉,自己是不是有些多虑了?他通过最基本的军事常识判断,中国军队数万人马的行军不可能毫无踪迹,而如果是正在隐蔽集结的话,被俘的三名志愿军战士又只穿着很薄的棉衣,这样的防寒装备,意味着即便是在雪地里趴上一个小时,就会彻底冻僵,所以也无可能。再想想麦克阿瑟、阿尔蒙德的严令,史密斯终于通过无线电下达命令:陆战1师先头战斗群(第5团和第7团)从柳潭里出发,继续搜索前进。史密斯错了,就在他乘坐的直升飞机下面,在覆盖着厚厚的冰雪的山林间,志愿军第九兵团的80000将士,正静静地潜伏待机,只等陆战1师钻进口袋!宋时轮第九兵团的前锋,是11月7日渡过鸭绿江的,面对美机的肆虐和频繁的空中侦察,部队严格执行了“夜行晓宿”的命令,黑夜里全速前进,天明时隐蔽宿营,忍饥受冻,奋勇前行。从兵团司令员到各级军长、师长、团长,都不知道史密斯的全名是什么,有的人甚至还不知道麦克阿瑟的是哪个车间的,心中只有一个信念:包围敌人消灭敌人。最难能可贵的是,长达20天的高原雪地行军中,美军战机曾经无数次飞临居然毫无察觉,什么叫作“轻步兵的巅峰”?如是。1950年11月27日的上午早些时候,根据史密斯师长的指示,临时指挥战斗群的陆战第7团团长利兹伯格上校下达了开拔的命令:以陆战第5团第二营为先头部队,由营长罗伊斯中校指挥,从柳潭里出发向西前进,该团三营紧随其后,陆战第7团仍然以主力置于柳潭里,建立环形防御巩固全师侧翼,当第5团探明道路和安全后,第7团再依次出动。上午10时,陆战第5团三营H连顺利占领第一个目标:1403高地,期间没有遇到一个中国士兵,也没有听见一声枪响。美军陆战队员们配有全套防寒装具:钢盔下面是兜式防寒帽,防风雨登山服里面是羊毛内衣和毛裤,战斗靴内还有两到三层的毛鞋垫,即便如此,也一个个冻得瑟瑟发抖,他们要是知道志愿军战士穿的什么,下巴都得惊掉。即便如此,崎岖的山路和刺骨的寒冷,还是让美国大兵们叫苦不迭,到下午3点时先头营的整个队伍都累垮了,罗伊斯只好下令就地宿营,而实际上,这个营仅仅离开柳潭里几公里,其构筑的野战工事基本跟柳潭里的陆战7团连成了一体,某种意义上,美国大兵的懒惰和对寒冷的畏惧,让陆战5团第二营躲过了灭顶之灾。入夜时分,正当罗伊斯中校打算喝杯酒御寒时,整个柳潭里山谷枪炮声大作,特别让美军官兵感到恐惧的是,其中混杂着越来越清晰的喇叭声,他们知道,最可怕的对手终于出现了!1950年11月27日深夜,在完成了对陆战1师各部的穿插分割后,志愿军第九兵团对当面之敌发起了猛烈进攻,惨烈而伟大的长津湖战役打响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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